姚姜已经是一身狼狈，裙角沾染着她自己的呕吐物，身上被陶片扎破的地方露出翻红的血肉，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头发如今也凌乱了。
在姚姜歇斯底里的呼喊声中，乌娅眯着眼打量着她。乌娅有些后悔自己竟然选择了这么一个人，她以为她足够聪明足够隐忍才能在暴虐的夏桀后宫走到今日，不成想此人不仅愚不可及，而且行事冲动。
是不是该考虑换一个人呢？乌娅如是想道。怕是晚了。夏桀眼中如今只有妺喜，想平白塞一个人进后宫谈何容易。
姚姜见乌娅沉默着打量自己，又想起她说随时可以换人，心中便猜到乌娅不是说说而已，她是真的动了心思。
深吸一口气，姚姜平复了心情，声音也不复方才尖锐：“我最近有些急功近利，太想快些夺回属于我的权势，所以才做出这么多荒唐事。神使方才一席话让我茅塞顿开，今后断不会如此了。”
这番话，算是给了双方各一步台阶。姚姜也拿不准乌娅到底有多大的意思要换人，她在试探。只要乌娅觉得自己还有利用的余地，应当会顺台阶下。
果然，乌娅眯着的眼睛睁开了，狠狠的瞪了姚姜一眼，抖着黑袍转身飞上了房梁。她正愁要如何放下面子再给姚姜一次机会，姚姜便送上了台阶。说起来，这人也不算太笨。
姚姜见乌娅没有再为难自己的意思，终于松了一口气。刚刚的话是台阶，也是实话。她太着急了，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，如今的苦比起入宫前还算不得什么。
目光落在角落里的十步牢位置。乌娅施了法术将那里与世隔绝，虽然姚姜看不见，但知道那个人就在那里。
于是她冷笑，来日方长着呢，何必急在一时。尹秀这边失败了，还可以再试。就算尹秀真的油盐不进，不是还有乌娅在走鸿雁神使那边的路么？
思量已定，姚姜又坐回了桌边，扬声喊了外头的侍女进来收拾。侍女们低着头鱼贯而入，先战战兢兢的向姚姜行礼，得到准许后才开始分工收拾屋子去喊医官。
只是一抬头看到姚姜狼狈的样子，侍女们越发恐惧。这姚姜娘娘到底是发了什么疯将自己折磨成这样，干完活儿是不是还要折磨她们？
就在这样紧张的心情中，侍女们干完了自己的活，准备行礼离开。奇的是姚姜并未难为她们，只是问了喃喃的生死，而后恍然若失：“哦，又死了一个。”
姚姜似乎已经习惯了喃喃的服侍，因此对于她的死亡略感遗憾，虽然是她亲口宣判了她的死刑。但也仅仅是片刻的遗憾罢了。
回过神，姚姜目光扫过站在自己面前的一排侍女，随手挑了一个看着机灵又顺眼的道：“从今以后你就叫喃喃，负责贴身伺候我。”
那被指派的侍女闻言睁大了双眼，不可置信的看了姚姜一眼，而后迅速低头跪地行礼：“奴多谢姚姜娘娘赏识，姚姜娘娘万代千秋。”
姚姜微微一笑，相比于上一个的木讷，这个可机灵多了，想必会用的顺手。
（本章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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